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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洛洛市場外街景。白天是生鮮攤商,傍晚則改為熟食小吃夜市。

有時候,城市裡就是會有幾個地點,在當地因為方言、本地生活習慣而有本地人才熟知、慣用的名稱或暱稱,那脫口而出的地名,就會成為當地人評斷對話的對象是初來乍到還是長居久住。

提到地方慣用簡稱,在清邁除了清邁大學簡稱之外,最具代表性的就是位於濱河旁的瓦洛洛市場,外地人稱 ตลาดวโรรส Warorot Market,本地人說 กาดหลวง Kad Luang。กาด kad 就是泰北話的「市場」 ตลาด dta-laat。這不僅關係著身份辨別,有時,就是有時,會絕對影響搭雙條車的價格。

但今天要分享的不是方言差別待遇,而是關於瓦洛洛市場以及週邊另外兩座鄰居的小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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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眼市場牌樓,「達叻」直接音譯泰文的「市場」一詞。

濱河即為商務大道
河流是人們聚居生活的起點,不僅是因為水源提供日常生活飲食所需,在那個沒有汽車、火車、飛機的年代,亦是重要的商務主幹道。濱河亦同。瓦洛洛市場坐落濱河西岸、古城東方,和龍眼市場(ตลาดต้นลำไย,音譯英文 Tonlamyai Market,泰北話 กาดเก๊าลำไย)面對面,並以天橋相連。

那年火車還沒北上清邁,所有往返曼谷、清邁的買賣交易多藉由船隻運送貨品,許多中盤商人從曼谷帶著中部的物產商品北上清邁兜售,向本地人採買當地貨物再運回曼谷,販售的品項不外乎食物、農產品、乾貨和衣飾等民生用品。而當時船隻停靠的碼頭就是現在靠近美國大使館、坐落圓環中央的白色佛塔旁,與清邁皇室船隊共用同一處泊船碼頭。

由於商務買賣交易頻繁,不僅有買家賣家停留往返,連帶創造出碼頭商圈的工作機會,想要趁商船靠港時來打工的人們也逐漸聚集。於是乎,零散的市集逐漸形成一定的規模,熱絡的交易發展成固定買賣的區域,之後鐵道修築完成,火車嘟嘟直奔清邁,已成氣候且穩定的商家聚集地成為當然的商業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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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洛洛市場內。

公主令下,火葬場變身為市場
推到商船靠港之前。瓦洛洛市場現址週邊原本是皇室墓園與或火葬場。佛曆 2452 年(西元 1909),回到故鄉的 Dara Rasmi 公主(พระราชชายาเจ้าดารารัศมี)決定將皇家火葬場與墓園搬遷、集中到原本就是皇家墓園的松達寺(Wat Suan Dok)。隔年,當時治理清邁的第八任國王正式將交易市集規劃為市場,並以自己的名字為市場命名為瓦洛洛市場。

至於 กาดหลวง 一詞,則因為 หลวง 的泰文字義,有著兩種解釋。一個是主要大市場,另一個則因為是國王命名且過去曾為皇室墓地所以又有著國王市場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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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龍眼市場可買到所有禮佛用品與祭品。

龍眼市場,皇家象隻浴場
龍眼市場,顧名思義在很久以前確實有座龍眼樹林,而在龍眼樹林的北端是清邁皇室飼養的大象浴場,根據清邁大學資料庫的文字記載,這方大象浴場就鄰近皇室火葬場,回頭查看兩座市場的位置,正符合資料所述。雖不確定市場所在街道就是按原土地使用目的命名,但有趣的是,龍眼市場旁的路名為 Chang Moi,泰文 ช้างม่อย,若依照字面意思可直譯為打盹的大象。

至於另一座 Nawarat 市場(ตลาดนวรัฐ,本地人稱 กาดเจ็กโอ๊ว),位在瓦洛洛市場以北的區域,因為原址曾為清邁第九任國王的行宮,遂以國王之名命名,與橫跨濱河的 Nawarat 橋同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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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有中、泰文招牌的金飾店。

商賈主流,泰、中、印三方鼎立
最初搶進濱河畔市場區做生意的商人,除了泰國本地人,順著河流來自四面八方的外國人也不少,雖然當時孟買伯馬公司(Bombay Burma Trading Corporation)、北婆羅洲特許公司(North Borneo Chartered Company)兩家英國公司已到清邁插旗,歐洲或美國傳教士與商人也紛紛踏上清邁,但那時叱咤瓦洛洛商圈的主要還是泰國人、中國人(無論是曼谷北上或中國南下)、印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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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場外圍的布匹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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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洛洛市場二樓販賣傳統泰式筒裙、薄被、家飾布商家。

泰國人與中國人多半從事食物、農產、乾貨、生活用品雜貨等生意,中國人則多一項黃金買賣。至於印度人,則多數為來自旁遮普省的錫克教徒,他們以布匹進出口批發零售為主,現在開設於市場外圍的店家老闆也多是印度人,多數也是家族事業。設於 Chang Moi 路巷內的錫克教聚會所仍是當地印度人信仰中心,瓦洛洛市場後方的關公廟與潮州人的本頭公廟,以及商家招牌上的中文則不僅是華人移居的證明,同時清楚顯示了外族移入的勢力範圍劃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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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眼市場外水果攤。

三座市場各有客群
在彼此相隔一個路口的距離,上述三座市場各有主力商品與客群。瓦洛洛市場以熟食與日常生活用品為主,逐漸成為可一次買齊清邁伴手禮的重要購物地。而龍眼市場則以生鮮時蔬、肉品、水果攤商為多,禮佛用品商家也占大宗,近年因為觀光客人數逐漸攀升,龍眼市場內也可買到一些伴手禮,而面對濱河的區域是知名的花卉市場。至於 Nawarat 市場,則多以批發零售各種五金、塑材製品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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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洛洛市場仍有一區修改衣服的商家。

回溯這開張超越一世紀的市場歷史,並不是一路順風順水、大發利市至今。佛曆 2511 年 2 月 13 日,一場大火從龍眼市場蔓延到瓦洛洛市場,由於木造建築與布匹、乾貨等貨品皆為易燃物,火勢來得猛烈,受災商家者眾。火勢撲滅後,部分商家不得不暫時搬遷到目前觀光夜市(night bazaar)的區域,繼續生意,待市場修復後再遷回。爾後,市場的木造建築改建為較安全的磚造排屋,也就是目前看到的市場樣貌。

最後,一個小小的冷知識。
知道清邁第一座電扶梯在哪裡嗎?就在瓦洛洛市場裡!年邁的電扶梯目前僅提供一般樓梯功能服務,但根據市場官網說明,這清邁第一電扶梯可是努力噴跑了 40 年才退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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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北香腸是清邁著名伴手禮之一。

*補充:
文中所述歷任清邁國王,是指離開緬甸統治,尚未回到暹邏領地的自治區時期的政權中心,而非從最初接任明萊王的國王任期數算。

◎參考資料:
1、清邁大學圖書館資料庫
2、瓦洛洛市場官網
3、龍眼市場FB
4、《ล้านนา Art & Culture》by Museum Press, 25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