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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 8 月 12 日是泰國母親節,不按往例談母親,來分享清邁女子(不是我)的形象轉變的故事。

先從一個名為 แว่นแก้ว 清邁女孩的愛情故事說起。很久很久以前,有對分別住在清邁古城周邊交情甚篤的好朋友,兩人各自有年齡相仿的兒女,男孩子名為 ไจยา/ไชยา,女孩名 แว่นแก้ว,แว่นแก้ว 的母親在她幼年就已過往,父親另續弦。兩家人往來密切,交情好,早在口頭上約定結為親家,ไจยา 和 แว่นแก้ว 也確實互相意愛,只等良辰締結姻緣。

但是,就是這個但是。有位住在濱河畔的撣族有錢人,自稱某日遇上了女孩,不僅一見鍾情,更想要馬上把人家娶回家,遂速速用金錢攻勢,立馬送聘到女方繼母手上。這白花花的銀子讓原本口頭承諾變了調。女孩聽到消息後,和男孩約到 ห้วยแก้ว 瀑布欲表心意,兩人見面時,男孩以地方花名ดอกแก้ว / ดอกพิกุล 已被蜜蜂搶V先採蜜、耳邊聽見樹被砍下、花朵應被他人摘走等隱喻,講出自己被橫刀奪愛的悲傷。女方則表明此生非君不嫁。回到家中,無論長輩怎麼勸,她仍為愛堅持,不為錢財動搖,最終如願嫁給 ไจยา。

這就是《น้อยไชยา》的故事。原為 ละครซอ,在當時清邁皇室內演出的戲劇形式。但出身清邁,嫁進拉瑪五世宮中的達拉·拉斯米公主(พระราชชายา เจ้าดารารัศมี),把這齣劇拿來改編並於暹邏皇室裡演出,除了展現自己富藝術涵養的才華,也希望藉由戲劇演出,用故事中 แว่นแก้ว 的形象提供另一個認識泰北女生的角度,改變當時暹邏天龍人用「อีลาว*」,一種看輕、看低,認為泰北女子都隨隨便便、不在意禮節的稱呼與觀感。

(*影片為泰北民歌之王 จรัล มโนเพ็ชร 以此故事改編的歌曲 )

在埋下泰北女性形象“新觀點”的種子後數年,達拉·拉斯米公主回到清邁(嫁入宮中曾來回家鄉兩次,最後一次便定居安享晚年),她用自己過去所受的教育加上在暹邏宮中生活所見所學,帶進北部的音樂、舞蹈、織布等藝術文化,將其細細雕琢、拋光磨亮。她所帶來的影響,也成為清邁女子形象被改變的重要因素。

早年清邁婦女擔著商品到市場做生意。圖片連結自:http://www.digitalschool.club/digitalschool/art/art4_1/lesson2/web3.php

至於後來是怎麼從一個實際面對生活的草根樣貌,轉變成甜美溫柔、巧笑倩兮,甚至有「เสียงเจ้า กระเป๋าเกลี้ยง  一聲 “เจ้า” 就能清空錢包」這略帶吃豆腐的說法,來形容泰北女人的溫柔魅力?主要還是為了觀光宣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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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泰北正式劃為泰國行政區後,2504 ~ 2509(1961 ~ 1966)年間,中央政府為了發展經濟、觀光收益,開始藉著當初達拉·拉斯米公主留下的故事主角的印象,透過媒體、公家機關或民間公告,塑造清邁魅力之一,包括:
「……北部女孩對南方男人來說如同蜂蜜般甜美的聚石斛花 เอื้องผึ้ง/เอื้องเผิ้ง……」

「…三甘烹女孩人美、皮膚如象牙白,笑起來甜如糖,若您到清邁三甘烹的泰絲店,都有機會遇上如此美人……」

「…清邁是微笑之都,清邁女孩貌美有禮輕聲細語皮膚美,無論國內外旅客,此生都當到清邁一遊…」

之後,清邁女人的印象依此定調。

*註:
關於「อีลาว」。簡單說來就是以地緣關係,從政商中心高地位的角度,用「低下的寮國人」來稱泰北或東北人。根據去年參加一場紀念 พระราชชายา เจ้าดารารัศมี 公主的講座中,有段內容提及根據外國人或傳教士的記載,早年的泰北女人堅毅強悍,不是河東獅吼的那款兇狠,而是當家中男人因為外出工作不幸染上當時無法好好醫治的傳染病過世後,為了讓農作有人幫忙、家族成員生存問題而儘速找新對象改嫁,是急需 man power 人力非關愛情的現實選擇。

*參考資料:
1、เอกสารประกอบการเสวนา “พระราชชายา เจ้าดารารัศมีกับภาพลักษณ์ผู้หญิงเหนือ” ณ สถาบันวิจัยสังคม มหาวิทยาลัยเชียงใหม/ดร.ภักดีกุล รัตนา。2018.12.7

2、《ดอกไม้ล้านนา: ศรัทธาและความหมาย》